我沉默因我无法与世界告解

有的时候我的思维会间接性忧郁，像啪嗒啪嗒下起滂沱大雨。控制不住的呕吐欲望涌了上来，胃部也开始跟着一起痉挛。或许我从来都没有看清祂，从来没有搞懂这个世界——搞不懂祂为何而生为何存在，好像仔细想想，的的确确是无所谓也没有意义的事情吧。生命的尽头难道不是死亡吗？成长的终点难道不是死亡吗？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难道不是终将奔赴向恒古长存的空无吗？
那么我们存在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哪怕曾经创造过什么，热烈着欢笑什么，曾经生存过的点点滴滴——那些痛苦挣扎那些顽强生活努力活下去的点点滴滴，百年之后又会有谁知晓呢？人类不停的追逐探索，互相警惕耍诈，冷战也好，敌对也好，亲昵也好，都是无所谓没有意义的事情吧，所有的终点难道不都是殊途同归的事情吗？人类栖息在这片土地，究竟是为了什么？生存——生活也只不过是把无数个数字叠加，从一个小数字融入到另一个更大的数字，最后一个人的一生就这样被淹没在集体的喧哗之中，被淹没在无数个无法想象的数字里。个人就这样被扼住嗓子，这样窒息。
我们蝗虫一样寄生在这个陌生的天地、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宇宙、陌生的维度，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你、我、他、她、他们、植物、动物、陆地、海洋、天空、山脉——所有的所有难道不是终将死亡吗？无论时间长短，总归是逃脱不掉的，总归是要灭亡的。冥古宙、太古宙、元古宙、显生宙——寒武纪、奥陶纪、志留纪、泥盆纪、石炭纪、二叠纪、三叠纪、侏罗纪、白垩纪、第三纪、第四纪——古生代、中生代、新生代——那样漫长的演变，这样漫长的演变，几十亿年也不过是留下了寥寥几句，“演变”一词就这样概括了无数个万万亿个族群的一生。毫无意义吧毫无价值吧，那样努力的生存那样努力的进化，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活着”？我想不明白。
人类所规定的功成名就，建功立业——他们口中的成功与失败，所谓的成功者，失败者又是以什么界定？社会影响力金钱地位荣耀权势佳人？我想不出来，我实在想不到从什么时候起一个人的成功与失败就这样被简单的定义，被裹挟在一个套子里，被安装在同一个流水线的模板。就像我不知道究竟从什么时间起从什么时候起，人类把所有名词动词形容词做下定义。正义必须代表正义，邪恶一定要代表邪恶——坚决果断，容不下过渡灰。但在远古之前，在好久好久的万万亿前，所有的都是混沌，所有都是中立的空白，无法被规整在条款内表示。它们没有准确的定义，却能被人熟知，被人用特定的东西或者方式表示，这样其实是很美的，美到不可思议。我有太多的困惑，因而我只能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同世界告解——但世界这个名词也是被束缚出来的，被界定好的东西，祂本身的存在，祂最本质——也是要走向死亡的——我手足无措。
就像我实在是不明白该怎样面对这个世界，这个狗屎的世界，这个将所有数字化数据化，把所有娱乐化狂欢化——让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价值，所有的故事，包括一生都化作冷冰冰的一个数字，或者一串数字——就这样概括了古往今来——所有的结局。
我想呕吐，胃部开始控制不住的痉挛，但呕吐不出来。到了下一刻我又惊恐的发现，或许我早已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