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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生育

今天出门吃饭的时候看到一家三口,和睦相处,小孩儿不哭不闹。不只是今天,我每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不会觉得有多么幸福,只会觉得这个家里的每个人,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妥协掉多少东西,才能营造这样的氛围。
我也是家庭里的女儿,并且我生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很多人羡慕不来的家庭里。我深知家庭里的男性角色,并对家庭里的男性--父亲,丈夫--有很深的失望。
相反,当我看到妈妈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商场里,公园里,散步,和孩子说话,或者默默。我会觉得,平静,祥和,觉得这样真好。独立的女性,安静的流水溪涧般的日子。会有所期待。
失望,那是很深的失望,不管他们的形象有多么好,那些生活里缝隙中的事情,藏在每个角落里轻易发觉不了的霉点和污垢,让我想到接下来的几十年都要这样过下去,那么让人窒息,透不过气。不过还好,接下来的后半生要在这个地方活着的并不是我,想到这里我才能心情放松一点。
所以在父母矛盾的时候,我话里话外总是帮着妈妈。我代入的场景,是如果有一天我是一个家庭里的母亲,那么,我希望我的孩子站在哪一边,处境是什么。不仅是因为我本身就是个女性视角,还有更直接,难以改变的原因,就是我对家庭里的男性实在有太多的失望,和一些怨恨。我是一个没有能力独自生活的孩子,处理这些矛盾,缓和关系是没有办法必须要做的。只是我不明白以后我作为一个自食其力的女人为什么要受这样的折磨。当然我知道他们是不仅互相折磨,更多的是互相取暖,我的妈妈也不能完全独立。所以我作为事不关己的女儿,这些想法可以好好的藏起来。但也因为我是家庭里的女儿,不能自主选择原生家庭,所以我没有母亲在矛盾争吵发生的时候浮现上来的那一点关于当初为什么在一起组建家庭的初心。我知道有些时候父亲是委屈的,能理解,但实在做不到去照顾他的委屈,共情他的想法。
我想有一个自己的家,完完全全的自己的家。不是我和父母的,也不是我和爱人的。我希望无论什么时候,家都不会有随时消失的危险,受制于人的恐慌。
这是我家庭教育导致的问题吧,小时候闹矛盾,想要父母离我远一点,不愿意听他们聒噪,会被父母很冷静的说,这是他们的家,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们拿钱置办的,我如果不喜欢他们,觉得自己委屈,那走掉,或者被赶走的理所应当是我。这是事实,但年幼的我听到这句话,实在是和平常父母对我满嘴的爱意大相径庭。忽然觉得自己身后空空,悬崖峭壁。眼下的幸福都是旁人赐予,不是能自己把握住的东西。之后很多年,眼见的和听到的不同,割裂,慢慢对这个家失去安全感。
如此,我对自己的经济独立和思想独立有切切实实的渴望。在我自己有能力独自抚养孩子之前,生育绝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经济的能力,和思想的能力,我不相信一个人在青年有什么能力生育。经济独立了,可能吧。但是思想成熟到教育一个新的生命,真正的新人,可能吗?大概率自己都是孩子,和自己父母的关系都没有和解,或者缓和。不知道从自己的原生家庭里带出了什么不好的部分,缺失了什么重要的部分。也不清楚要不断的反思自己的错误。这些东西只有不断的经过时间,才有可能显现。
    小孩儿是怎么生长起来的,之后又会有怎样的路。这些东西能完整的体现他的家庭,所受到的教育。或者说,教育本身是在小心翼翼的改变别人的人生。
    讽刺吗,你的爱,你的不爱,你作为一段关系的上位者和绝对强势者,对另一方的影响深远且刻在心上,你以为的爱 温和,你的呵护 仔细,你情感释放的后果不是你来承担。当你长期处于这样的位置,需要怎想强大的能量才能制住内心的恶。
    控制,漫不经心,明确的期待,和根深蒂固的不信任。这些东西对于新人来说都是加无可加的枷锁。你把成人世界的道德制高点当作新人的底线,把他们托举起来。这些东西是托不住一个真真正正的人的,那些摔死的,我只能看着他们摔死。
    慎重的生育,因为觉得生命的创造和扼杀需要相等力量。我确实没有办法想象两个教育观念不合的人教育同一个小孩儿,有时候甚至能在不配的父母下看到孩子的生死,看到他的绝望,我受不了。如果这个孩子和我没关系,那我可以别过眼,就像目睹了人世间旁的苦难一样,捂眼不看。但是如果是我的孩子,我会为他挡去不必要的折磨,让他觉得如果能选择,那还是愿意在人世走一遭的。
    看,本身是无感的新人,我却要让他愿意。即使我自己站在对面,我也要让他愿意,一厢情愿的认为 愿意 会让他好过。
    诸如此类,诸如此类。关于教育的思考到此为止吧,实在是以孩子的角度见过太多做人不愿留一线的父母。
很多家庭无可扭转的悲剧大多以有孩子开始,想要在自身能力以外给孩子太多东西。包括不限于物质,感情,完整的家庭。
我自己不会是一个围着孩子和家庭打转的母亲。这大概是我讨厌家庭主妇的根源,世界是逼仄的。围着家庭和孩子这种很窄的世界,怎么可能好过,活的长久。这是世上的一面镜子,孩子照出父母的状态。自己吃饱喝足,自在快乐,孩子才能以我为基点,懂得怎么让自己过得舒服。
写到这里停住了,因为时间跨度太久,开始的理由已经记不清了。所以逆推。就算,碰到了一个可以中和失望的人,且三十五岁左右怀孕自己的能力到了这一步。不逼迫自己,也能不被逼迫以家庭为重心。简简单单这几个部分被解决掉,生育就会被提上日程吗?不会,我明白。并且和结婚不同,生育不是能妥协的部分。在万事俱备的时候,还需要有一个推力。才能让我走出这一步。
所以是有一个什么缺失掉的推力,被我忘记了吗?我心中一直在想,我自己的家会是怎样的,深山老林小木屋,想到后来都在想办法解决无尽的空旷时间。那有丈夫有孩子的家庭会是怎样的呢,我也想过。
家庭的住所会被我搬到郊外,一栋独立的房子里。这个房子依着山林,有很多常青植物。房子的周围种一些花树,桂花,白绣球,海棠。春秋来往,房子周围都会有植物散发的香气。周围清扫干净,铺上石子,种开草坪。会有溪水流经,那么挖塘留水,养一些鱼。种上蔷薇,月季,黄菊花,石竹,百合,茉莉,映山红,白梅花。四时花开,此消彼长。
会有很多动物,花色的和白色的大狗,黏人的黑猫,或许一只沉郁的三花。凤头鹦鹉,数只文鸟。如果丈夫不介意,那么会有浅色的蛇。这个时候孩子只不过是养育的众多生灵的一个,他会在这个世界里长大,而不是城市里,充斥着浮躁,灰尘,莫名其妙,哀侧,和神经失常的人类。
木质和羊绒的家具,明亮的厨房。家庭里的人会根据当时的场景改变客厅的布局,适合交谈,还是适合游戏。这个房间空阔开放,适合做书房。廊下开大窗,摆矮桌用来喝茶。这个房间气流微微浮动,放人放松,用作卧房。这个房间清亮有银铃风声气质,可以给孩子。会有一个阁楼吗,简单布置,一扇小窗户可以眺望远方,风吹进来。属于我,在此处思考,抄写。如此种种。
附近的市场,买来新鲜食物。鲜花插瓶,鱼虾贝类放入水池,简单处理肉类。这个时候生活的重心可以在生活本身,我不会怪自己。浇水培土,点燃香料,吃一块黑巧克力,喝茶默默。感受无边的风尘浸入身体,每一个毛孔都打开。这个瞬间我可以是等待丈夫回家为他整衣做饭的家庭主妇,可以是为孩子准备便当和文具的温柔母亲。只不过在这些之外,需要一个用来思考的阁楼。
两个人独立在此,又互相融合。推门脱衣抖去雨雪,进入各自的书房。夜晚相拥入眠,不会觉得无所依靠。
夏天的傍晚一起做一顿清香丰盛的晚餐,有鱼和柠檬,奶酪,冬瓜虾仁,捣碎的香茅。交谈说话,吃完全部,再一起收拾干净。星空下散步,探讨兴趣之内的话题。亲吻,耳鬓厮磨,眼睛里折射对方的光。
明灭之间,此生的话就这样说尽了,是吗。
这是我的期待。当人的心里有这样的期许,那个推力真的需要吗,不见得了。
只是你相信这样的生活存在长久吗?因为我不相信,并且不知道怎样才能对人性有所信任。回到对男性角色的失望,归根结底是对人性的不信任,或者说,太信任了。相信它绝对是无常多变,以利而合。这样的思想是一个局,怎么才能有解开的时候。
其实只要还活着,身边的人还在,破局的方法也摆在这里——不需要对人性有所改观,只需要清楚的知道,它是如此,就是如此。没有侥幸,不需要辩解。没有余地,只有自我的沉静和淡漠。知道人生如旅途,有一天稳定的格局可能被打破,身边人来来去去,所以格外珍惜眼前,让对方感觉平和,快乐。两个亲密的人在一起想要好过,那一定是先让对方好过。心里永远有自己的空间,能立身此世。
这就够了,无论遭遇怎样的事,这也就够了。
这半个月缓慢的,说了许多话。冷静的梳理了很多,推翻一些过去的思想。许多年也就这样过来了,探索,推翻,建立,再推翻。大量的空闲时间,还有被挤压到极致的重量,逼迫着我,主观去思考自己生命的质地,并且捋顺它,顺从它,在我之后的人生中会持续,。